汝勿復師之轍,王不成,侯為次,再次商賈,授業覓食終溫飽耳,不及大盜者爽。
孔子生當周室衰微之世,君不君臣不臣,為了恢復舊秩序,孔子不以擁有子弟三千,賢人七十二的勢力稱王據候,而極力主張從周、正名,正名是從周必然的推論。所以孔子從自身做起,在論語鄉黨篇有詳細的記載,如「孔子於鄉黨,恂恂如也,似不能言者。其在宗廟朝廷,便便然;唯謹爾。」孔子在面見國君時、面見大夫時的態度;他出入於公門和出使別國時的表現,都顯示出正直、仁德的品格。進一步想在社會建立「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秩序,各安其份,各盡其事,反之若觚之不觚,國將不國,所以「天下有道,禮樂征伐自天子出」。在子貢要出仕任官時,說「夫以賢代賢,是謂之奪;以不肖代賢,是謂之伐;緩令急誅,是謂之暴;取善自與,謂之盜。盜,非竊財之謂也。」連取善自與皆稱為盜,何況豪奪財物淫人妻女之大盜。
孔主主張「君子義以為質,禮以行之」,明辨義利,一切要「義之與比」然後才為之,不為利所轉,所以說:「君子喻于義,小人喻於利」。因此由從周、正名、義利之辨的政治主張,可知「汝勿復師之轍,王不成,侯為次,再次商賈,授業覓食終溫飽耳,不及大盜者爽。」絕非孔子之言。
踐行者盛,空敘者萎。施一法於國,勝百思於竹。
力行勝於空談,盛萎之勢明確易顯,孔子在魯國施政期間,政績裴然,然而魯定公最後因喜好女樂文馬而不問朝政,孔子唯有掛冠求去。「天下人道則見,無道則隱。邦有道,貧且賤焉,恥也;邦無道,富且貴焉,恥也。」君子想施一法於國,也要以道見容於君主,以後世的觀點來看,孔子的成就正始奠基於「百思於竹」。
孔子「志于道,據于德,依于仁,游于藝」好古敏求,「學而不思則罔 思而不學則殆」學思並用,學而不厭,甚至不知老之將至。
孔子刪詩、書,定禮、樂,贊周易,修春秋,他對「六經」的整理,及「誨人不倦」的敎育態度,首倡有教無類及因材施教,成為當時學術下移、私人講學的先驅和代表。孔子雖為諸子之一,但「祖述堯舜,憲章文武」,本是中華文化的集大成者。
太史公曰:「天下君王至於賢人衆矣,當時則榮,沒則已焉。孔子布衣,傳十餘世,學者宗之。自天子王侯,中國言六藝者折中于夫子,可謂至聖矣!」宋儒朱熹曾歎曰:「天不生仲尼,萬古如長夜」。中國的歷史文化經過數千年的累積,由孔子集其大成,對後世的影響貢獻,應該無人堪與孔子相比倫,鄙視百思於竹豈是孔子言行。
吾料後若有成大器之人君,定遵吾之法以馭民,塑吾體於廟堂以為國之魂靈。然非尊吾身,吾言,乃假仲尼名實其位耳。
孔夫子會否預言,這涉及孔子是否有預言的能力?願否憑空預言?「子壽終錄」「吾料」此段預言是否為孔子所說?
孔夫子會否預言,這涉及孔子是否有預言的能力?願否憑空預言?「子壽終錄」「吾料」此段預言是否為孔子所說?
持反對立場者認為孔子說:「未能事人,焉能事鬼?」又說:「未知生,焉 知死?」
、「加我數年,五十以學易,可以無大過矣。」、「五十而知天命」可知孔子對未來的預言是比較不在意的,不僅在世的時候己知天命,「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
其實孔子在世的時候被譽為「天縱之聖」、「天之木鐸」,而孔子的反應亦僅止於「大宰知我乎!吾少也賤,故多能鄙事。君子多乎哉?不多也。」及. 「二三子,何患於喪乎?天下之無道也久矣,天將以夫子為木鐸。」此種言論皆僅止於知天命,多能鄙事對應,頂多以仁德為號召,作為警世的告示而己。
持支持立埸的人認為孔子有三件事,顯示夫子有預言的能力及記錄。
「閔子侍側,唁唁如也。子路,行行如也。冉有、子貢,侃侃如也。子曰:『若由也,不得其死然。』」是說子路平時侍側的樣子較為剛強,日後恐死不得其所。子路日後在衛國事件,被切成肉醬而慘死,此其一。以今之觀點來談,這僅是孔子對子路人格特質的判斷而已,應非是預言的性質。
子張問:「十世可知也?”子曰:殷因於夏禮,所損益可知也;周因於殷禮,所損益可知也。其或繼周者,雖百世,可知也。」一世,算三十年。至於禮字,《禮記、曲禮上》:「夫禮者,所以定親疏,決嫌疑,別同異,明是非也。」禮字廣義應指人類的行為規範,而這種規範為方便於履行於是就形成制度。制度因朝代有所更替,其損者皆為枝節,其益者亦因時代不同而有所增益,而其不易者為五倫人常、社會價值所共同認同者,所以說雖十世、百世亦可知,此其二。這是對制度原理原則的演譯,並非對前生後世的預知。
在孔子家語中孔子與子貢有段對話, 孔子蚤晨作,負手曳杖,逍遙於門而歌曰:「泰山其頹乎?梁木其朽乎?哲人其萎乎?」
『子貢聞之曰:「泰山其頹,則吾將安仰?梁木其壞、哲人其萎,則吾將安放?夫子殆將病也。」遂趨而入。
夫子曰:「賜!爾來何遲也?夏後氏殯於東階之上,則猶在阼也;殷人殯於兩楹之間,則與賓主夾之也;周人殯於西階之上,則猶賓之也。而丘也殷人也。予疇昔之夜,夢坐奠於兩楹之間。夫明王不興,而天下其孰能宗予?予殆將死也。」蓋寢疾七日而沒。』
《禮記、檀弓》孔子曰:「夏后氏殯於東階之上,則猶在阼也。殷人殯於兩楹之閒,則與賓主夾之也。周人殯於西階之上,則猶賓之也。」這是上古時期夏、商、周對人死後停放靈柩的禮儀,孔子是殷商的後代夢見殷商時期的停柩禮儀,而說「予殆將死也」,沒想到還真臥病七日而死。在靈魂學上,有些預知死亡的個案不必否認,但本段對話重點是在感嘆「泰山其頹乎?梁木其朽乎?哲人其萎乎?」泰山、梁木、哲人三者皆是實實在在的人與物描述,要頹、朽、萎是一種心理深沉的感嘆,其潛台詞是在擔心倫理道德的推展後繼者何人?並非在「予殆將死也」的推究,否則離義遠矣,此其三。
揆諸歷史,孔子被漢朝董仲舒倡議獨尊儒術後,被後世統治者一路尊封,漢平帝封孔子為“褒成宣尼公”;北魏時稱孔子為“文聖尼公”;唐玄宗封為“文宣王”;元代又加封為“大成至聖先師文宣王”;明朝孔子被再加封為“大成至聖先師”,到了清朝,統治者索性追封孔子先世五代為王。孔子被尊封當有其哲學、敎育、政治思想上的價值,但在專制時代封建社會思想之君臣關係,雖推尊孔子,表彰儒術,其實是斷章取義,別具用心,存其仁義之辭,故意忽略封土建候國之本意,忘其平階級之宗旨,遺其君子儒之敎義。借崇周天子之理想,逐行中央集權的君主專制制度的封建思想。封建一詞在周朝是動詞,指的是封土建國尊崇周室,所以清人李富孫指出,封建制使得「諸侯可驕不可叛,故周室得以久安」。到了秦漢以後為鞏固皇權,「封建社會」變成是個名詞,以禮敎為治術,此時己違仲尼之敎遠矣!「子壽終錄」一文所言「吾料後若有成大器之人君,定遵吾之法以馭民,塑吾體於廟堂以為國之魂靈。然非尊吾身,吾言,乃假仲尼名實其位耳。
」是有部份的道理,然而是從後世的歷史所做的推論,當非孔子所言,蓋孔夫子應僅時之聖者而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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