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史典故】兔𠓗生風爭春暖

 

人間福報｜2023.01.26 文／黃聰哲

 歲次癸卯年，生肖屬兔。兔，獸名，是一個十分生動的象形文字。字源始於甲骨文，字形有如側身之描摹，像兔子有頭、長耳、有身、有足及短尾。之後進一步出現圈地畜兔的字形，可推知當時對兔子已有畜養的生活形態。兔在古籍中尚有其他別稱，《爾雅》稱兔崽為「嬔」；《禮記》曰「明視」，言其目不瞬而瞭然；《本草綱目》曰兔屎為「明月砂」或「望月砂」；《爾雅翼》號「建毛」，源於兔足底皆毛，性狡以善走。

 兔身大如狸，首形如鼠而尾短，耳大而銳，或立或垂，上唇缺縱裂，外露兩顆大門牙，眼在臉部兩側，長鬚主觸覺，前足短有銳甲善挖掘，後腿長有建毛利跳躍，體毛柔軟細膩，雌雄合和孕育後代。《博物志》曰：「兔望月而孕。」《論衡》云：「舐雄毛而孕。」又《埤雅》曰：「兔口有缺，吐而生子，故謂之兔。」應屬體察有誤，不經之談，姑妄聽之。

 歷代文人筆下的兔子神韻意象，分述如下：

 ‧狡兔喻小人

 《詩經》中關於兔者計有五篇，如〈王風‧兔爰〉：「有兔爰爰，雉離于羅。」兔性狡猾為喻小人，雉性耿介喻為君子，引網雉縱兔，諷君昏世亂；〈小雅‧巧言〉：「躍躍毚兔，遇犬獲之。」毚兔就是狡兔，亦喻小人；〈國風‧兔罝〉敘述狩獵兔子的情況，在當時具有軍事訓練的作用，故從兔罝（補兔的網子）轉成獵手，進而跳向武夫，終為國干城；又如〈小雅‧小弁〉：「相彼投兔，尚或先之。」以兔子自投羅網，尚有好心人幫它解難脫災為喻，抒發父親殘忍、不念親子之情的感慨。

 ‧玉兔呈祥

 「天冥冥，雲濛濛，白兔擣藥嫦娥宮。」（歐陽修〈白兔〉）玉兔又稱月兔，古代神話傳說白兔擣藥、吳剛伐桂，若能攀折月宮桂花，會有及第祥兆。然烏飛金，兔走玉，難留住；那金烏箭疾，玉兔梭飛，往復還，任他烏兔走乾坤，始信浮生總是空。

 ‧兔毫繪宏圖

 兔毫是用兔毛製成的筆。《定州志》載：「秦始皇遣蒙恬將兵二十萬北戍，恬因屯中山獵兔，拔其毫以製筆。」自此文人拔毛為白筆，遍灑春分翰墨場。官宦人家，則思揮兔毫規畫謀略，以大展宏圖。

 ‧卯畜衍慶

 按照十二生肖排序，卯屬兔，卯畜即兔子，其孕育力強，每次產仔數可達四至十二隻。《唐書五行志》載：「永淳中，嵐勝兔害稼，千萬為群，食苗盡，兔亦不復見。」兔子繁殖力可見一斑，被引喻為綿延吉慶，用於祝頌子孫眾多，某些地區常於婚宴中以兔型饃祝賀。

 ‧兔𠓗生風

 𠓗字是組合字，玉篇釋：「急疾也。」與「赴」同音同意，本義指奔向、奔赴。𠓗字，從三兔，犇與、驫、猋取意同。「兔走疾于麒麟。」（王充〈狀留篇〉）故言兔足輕捷而靡制，三之則更疾矣，疾走則生風。「生風」一詞典出《白虎通‧八風》，本義形容生風清涼，後引喻為「蘊義生風，以鼓動流俗」，具有產生使人敬畏的聲勢或氣派等意思。

兔子形態可愛，自古一直被認為是瑞獸，不僅被人格化、神格化，還進一步被藝術化，歷代被文人詩詞歌頌，為丹青所畫，進而融入中國文化。

走春舌尖上的素宴

 行春，就是在年初一早上，選擇吉利時辰、方向行走，在臺灣習俗稱為走春。大都是到寺廟拜拜或到親友家中拜年，個人吉利的判斷總是依舌尖的喜好走。 

小姪女茹素多年，練就一手好厨藝，年青手脚利索，又具有獨特藝術素養，餐桌上素宴不僅色、香、味具全，談吐又不俗，蹭顿素宴，應是走春最吉利的選擇。

老叟平生嗜愛花枝丸，第一道先上素食香煎花枝排，以食用花卉擺盤，用有機玉女小番茄切半，襯飾食用花卉，有如彩蝶戀花，小番茄的酸甜味，佐花枝排的香Q口感，那簡直要了親命。

第二道菜是香煎素食一口小香腸，滿盤油晃晃透著光線的亮光，看著就香，以新鲜紫蘇葉裹著小香腸一口悶，小香腸的香味挾雜著淡淡的薄荷味，所謂吃相已經抛諸九霄雲外。

第三道菜是豆包菇類炒芹菜，芹菜是冷季蔬菜，是當季素蔬，滿盤鮮綠，口感香脆，洋菇的鮮甜，香菇的香鮮味格外濃郁，是下飯神器。

第四道菜是涼伴皮蛋豆腐，撒些九號花生，味道滿口生香，香菇素蠔油味道溫潤圓滑、鹹淡適中，西螺醬油膏，及日本木桶釀造的弓削多醬油，甘中回甜，是蛋奶素者手路菜，走簡樸風，是舌尖的靈魂伴侶。

第五道菜是咖哩義大利麵，咖哩濃郁香醇的滋味，中段小塊紅蘿蔔，因糖分含量較高，口感清甜、質地脆嫩，杏鮑菇帶有淡淡的甜杏仁味，美國香菜收畫龍奌睛的效果，一匙入口溢滿春節的幸福！

第六道菜是爆炒高麗菜，平地冬天高麗菜青脆甜美，口感不亜於高山高麗菜，佐上剖半玉女小番茄，全盤色彩繽紛，入口酸甜可口，此菜以番茄的酸出頭。

第七道菜是香煎素牛排，素牛排主要是以猴頭菇結合大豆蛋白製成，口感多層次風味獨特，經過素蔬花擺盤，素食也能享受高級排餐滋味！

第八道菜是菜豆仔乾花生湯，菜豆仔乾湯是閩、客一道傳統美食，口感甜美以回甘出頭，佐以花生熬煮，軟爛香鬆，口感綿密，一起進口，實爲一大享受。

飯後泡杯清茶與姪女閒談，從那清澈的眼神，透出一股靈秀，口吐珠璣，但願非誠者勿擾，祝福她心靈有個歸宿。

鄰家庭院的小花圃

 大寒將届，冷氣團一波波相逼，冷得直叫人打哆嗦，兔𠓗生風爭春暖，大寒一過將迎來春風吹送，百花爭艶，時日可期。

鄰家大媽手藝巧，她家庭院紅白山茶花及玫瑰，已忍不住獨自綻放，似乎急著喚春來，白玉蝶隨著蔓藤向下垂吊和燈籠花，似乎挺不住北風吹拂左右晃動個不停，朱纓花在枝頭開放的有如一颗紅絨球，嬌羞佇立等待心中如意郎君來接球。

肉敦敦的多肉植物，一付我肥故我在的模樣，不與花朵爭艶，反顯得淡定自在，稍微擺個姿態，不做作直叫人覺得可愛。

臨別讚美大媽巧藝如春風，她老人家可客氣的直說是花緣，讓人感覺大媽養花，養出心靈的厚度。

反觀蘇揆一輩子淌政治渾水，臨別自比明末將領袁崇煥，反將蔡英文總統暗喻成亡國之君崇禎皇帝，是可忍熟不可忍？相信小英不氣的牙癢癢才怪，除非小英不知史。

能從不同的事物感受，就表示「眼界」變寬：能謙沖為懷，就表示「心胸」變廣了：如果能去關愛不同的事物，就表示「格局」變大了。子曰：「吾不如老圃。」是之謂。

狡兔有三窟 蔡也造了三窟

2023-01-07  聯合報 文／黃聰哲

        新歲癸卯年生肖屬兔，傳統以生靈和神格相結合，故春（吉）聯的字詞，就有許多以兔的形象、神韻、意境寫出祝賀或勗勉的詞句迎新歲。春節走春人氣聚集，政治人物為蹭人氣，廣發吉聯，與民眾博感情，共渡佳節。

        兔形態特徵，上脣缺縱裂，外露兩顆大門牙，體毛柔軟細膩，形態可愛，自古民俗一直被認為是瑞獸，經歷代文士詩詞傳頌，丹青妙筆，形成一些意象。狡兔喻小人，典出詩經；玉兔呈祥，出自傳說月宮白兔擣藥；兔毫製筆，傳蒙恬所為；兔繁殖力强，借喻為綿延吉慶；兔善躍疾行，如兔𠓗（音義同赴）爭春暖。

        今年總統暨副總統春聯賀詞「喜福運途」，據稱是以「兔」的諧音「途」為發想。乍看之下「運途」二字不知何義，然算命街常看到「問運途」招牌，細思後由是釋然，無復疑慮，判斷它是國台語混用，據教育部台灣閩南語常用詞辭典「運途」，意謂命運、運道。摒除語文混亂因素，環顧國內外局勢，今年黑天鵝何其多，癸卯運途占斷辭，那來喜福如是樂觀。何況福德同位，德不配位，喜福何來？

        「狡兔有三窟」，小英也造了三窟，第一窟教育部將其教授升等公文與論文檔案設為「機密封存卅年」，上行下效，高端疫苗亦以「密件」封存採購合約卅年。試想刑法追訴期，犯最重本刑為死刑，追訴期也僅卅年，是要逃避何重刑大責？再想國家機密保護法，核定國家機密等級時，應併予核定其保密期限或解除機密之條件，緃使絕對機密，也不得逾卅年。揆情度理，非國安問題，一封卅年，把國家祕密鎖進保險箱，人民不知道小英國家隊，是在怕什麼，為何要封存人民知的權利？

        第二窟「二○二四年退位後不干我事」，退位不干政，本是民主機制所當為。然小英近期尚宣誓：「二○五○年淨零轉型是國家整體的重要目標之一」，試想執政者若訂下遠程目標，就需要仔細規畫任內要如何做才能達到淨零目標，否則根本是空言。小英與李遠哲討論時，直白表示總統只當到二○二四年，任期結束即刻甩手，直接閃躲入窟。

        第三窟「抗中保台」，本是嚴肅的議題，然因小英失德失政，唯隱身此窟重操舊業販賣芒果乾，誤將危機當政績，以「抗中保政權」為圭臬，置經濟、社會安全與福利於不顧，不僅引發民怨，進而使民進黨的中共威脅牌面臨邊際效益遞減。三窟已就，小英可否從此高枕為樂乎？

        反思齊國馮諼替孟嘗君到薛地討債，非但不向百姓要債，反而還把債券全燒了，人民以為這是孟嘗君的恩德，對他充滿感激，是以恩德營窟，方可永保平安。

        「躍躍毚（狡猾）兔，遇犬獲之。」（詩經、小雅）讒言飾非，專制獨裁，諫諍路絕，天下之惡皆歸焉，萬民無耐，心中累積仇恨值，無從宣洩，唯冀它力以制之，在上位者或可資殷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