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1月6日 星期三

以「思無邪」欣賞童詩「雞脫光光招待客人」

    雲林縣崙背國小4年級,李雪溱老師以「雞脫光光招待客人」童詩出題,考前雖經四位老師評查。末料引起家長疑慮,向李建昇議員反映,於縣議會總質詢,表示欠恰當。縣長蘇治芬直斥:「離譜!」題目變態,將懲處相關人員。
    詩的創作通常是先有圖象,然後透過圖象表達出意象。在童詩敎學時,更要求學生發揮巧思,保留童言童語的部分,例如:穿襪子寫成「替腳穿衣服」、颱風掃落葉寫成「有一棵樹,沒有葉子,就像沒穿衣服一樣,原來是颱風把他的衣服搶走了。」、天寒地凍的冬天寫或「咦?大家都躲到棉被裡,為什麼山先生沒穿衣服站在那兒呢?」、描述西瓜寫成「身穿綠衣黃花紋,是一個相撲選手。正要上台比賽,等它把衣服脫下。緊張得全身通紅,身上長滿了黑痣。」不管是不穿衣服或脫光光,皆是把事、物擬人化的手法,絕對沒有人認為「等它把衣服脫下。緊張得全身通紅,身上長滿了黑痣」具有性暗示。
    安徒生童話故事,最有名的「國王的新衣」也是以沒穿衣服為背景舖陳,為天真的小孩所揭穿,並沒有人認為天真的小孩,面對沒穿衣服的國王有任何不妥。在「雞招待客人」童詩原文中,「妹妹,你知道雞怎樣招待客人嗎?哥哥,那還不簡單,脫光光,坐在桌子上招待!而且,不必全身坐在一起,呵呵,白切(斬)雞!」有人質疑雞是妓的諧音,而且是招待客人,更進一步脫光光,坐在桌子上招待,與時下脫衣陪酒易產生聯想,具有性暗示。殊不知童詩中將白斬雞,擬人化了,羽毛被拔光,以小孩口吻「脫光光」來形容、文字簡潔,生動活潑,呈現小孩天真觀點。
    童詩的核心精神,在「思無邪」,也就是真誠、不虛偽,培養孩子的童真,想說就直說,直抒胸臆,所謂童言童語可貴,就在於此。至於,大人雞妓的聯想,社會偏頗的脫衣陪酒頹廢風氣,就不要強灌給孩子,孩子也想不懂。李雪溱老師出題能本著「台灣省國民學校教師研習會19985月出版品」,且有四位女老師的審閱,也算克盡其職了,審視其所出的題目,「這篇文章是什麼文體?」、「一共出現多少人?」、「雞脫光光,坐在桌子上!是哪一種修辭法?」、「雞脫光光,不必全身坐在一起,表示這隻雞被怎麼了?」等考題,沒有任何一個考題具有性暗示。心中有佛所見皆是佛,心中有屎所見皆是屎,我們要還給敎育一個專業的空間,否則未來教學和出題將無所適從。

事情原由:
台灣省國民學校教師研習會1998年5月出版品,有一篇「雞招待客人」童詩,書中配有圖畫,意思明確,雲林縣崙背國小4年級「閱讀桃花源」補充教材國語文測驗,李雪溱老師拿來出題,考前亦經四位老師評查。末料引起家長疑慮,向李建昇議員反映,於縣議會質詢,表示欠恰當。縣長蘇治芬直斥:「離譜!」題目變態,將懲處相關人員。
原文呈現:
「雞招待客人」新詩原文:
「妹妹,你知道雞怎樣招待客人嗎?哥哥,那還不簡單,脫光光,坐在桌子上招待!而且,不必全身坐在一起,呵呵,白切(斬)雞!」
「閱讀停看聽」註解:
指出「雞招待客人」新詩以小孩口吻、簡潔文字,鮮活生動呈現小孩天真觀點。
學校測驗題目:
「這篇文章是什麼文體?」、「一共出現多少人?」、「雞脫光光,坐在桌子上!是哪一種修辭法?」、「雞脫光光,不必全身坐在一起,表示這隻雞被怎麼了?」等考題。
各界的看法:

學生家長反映: 
表示從未看過這麼不堪的閱讀測驗,題目不僅不雅,且有非常濃重的性暗示,家長怎能不擔憂緊張?並向李建升縣議員反映。
難道沒有比較符合忠孝、寓意,可增進邏輯思考、導正孩子正向觀念的題目?
李建昇的看法:在縣議會縣政總質詢,質疑考題中「雞招待客人、脫光光、哥哥,妹妹」等用字擺在一起有欠恰當。
雲林縣長蘇治芬直斥:
「離譜!」題目變態,將懲處相關人員。
4日在議會答詢時回應,以縣長和母親的角度,這題考題確實不適合考國小生,已指揮教育處進行調查和懲處命題老師。
崙背國小校長李政勳的看法:
補充教材由南一書局出版,取材台灣省國民學校教師研習會1998年5月出版品,書中配有圖畫,意思明確,但書局以內容太簡單為由,在2010年改版去掉。
過去中年級使用南一出版社課本,南一有贈送教師用書,今年未再採用南一新書,但老師覺得舊版內容依舊有參考價值,所以採用相關內容作試題。
且這道考題在考試前也有事先給四位女老師看過,都表示沒問題,更何況出題老
師本身也是女性。請問女老師在命題的時候,會出「充滿色情意味」、「對自己是種歧視」的題目嗎?
老師只是單純使用補充教材教學,對於引起不同見解,深感無奈和自責,學校將召開考紀會討論。
學校教師指出:
文章出自「我畫的豬跑掉了」,課外讀物中「雞招待客人」新詩,屬於童詩,原作者是台東大學教授楊茂秀;考後並未聽到學生有不良反應;補充教材也「誤觸地雷」,讓將來教學和出題無所適從。
教育處長邱孝文直言:
此試題容易造成不當聯想,縣府已前往崙背國小了解,未來會要求各校做好把關工作。
南一書局表示︰
該文是選自台灣省國民學校教師研習會,在一九九八年出版的「我畫的豬跑掉了」一書,主要是以小孩口吻,生動描述白斬雞這道料理,但九十九年改版時,教材已經沒有再選這篇文章。
國立台南大學圖書館長的國語文學系教授張清榮:
日前寫一千五百字的長信給蘇治芬,要她「刀下留人」,曾多次獲兒童文學獎的張清榮說,《雞招待客人》不是兒童詩,是小朋友的腦筋急轉彎,屬實驗教材,曾在國教研習會發表,李雪溱拿來出題何罪之有?
張清榮說,《雞招待客人》一文是兒童純真對話的紀錄,未經社會化宰
制的童言童語,哪來成人眼中的「色情」?現代人把雞隱喻為女性,源自香港文化,蘇治芬應以大器撫慰文藝青年,而非以外來色情觀點解讀
學校許多其他家長:
透過聯絡簿或打電話給出題老師,表示鼓勵和打氣。
全教總指出:
包括崙背國小在內,目前中小學段考、期中期末考試,均有審題機制,該校在這件事情上並無違失,至於考題被認為有性暗示,也只是少數人的看法,老師拿該童詩當作閱讀測驗題目,完全符合國小國語教學目標,不解為何要想入非非。
其次,全教總認為,從雲林縣議員李建昇要求學校懲處,到蘇治芬痛斥出這種病態題目等語,明顯是介入學校教育領域,已超過政治人物關心教育的界線。全教總認為,縣長直接下令處罰教師,更是毫無法律依據、粗暴踐踏專業自主的錯誤示範,實在有違教育基本法和教師法保障教師專業自主。
全教總最後強調,崙背國小這次出題實無不當,為了捍衛教育專業與教師專業自主權,他們堅決反對以任何形式,來懲處命題教師,也請政治人物還給老師自主教學空間,且家長往後考題有不同看法,第一時間應與學校溝通,而非向民代投訴,唯有提升親師互信,才能真正保障學生受教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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