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月27日 星期六

文人對狗狗的詩意情懷(下)

    犬屬於狼的亜種,是經過演化、基因改變及人類馴服至今,才具有非常強烈的服從性,但是卻也保有一些原始的野性。由於人與犬長期和睦相處,對犬的習性也多有瞭解。「守­­­­則有威,出則有獲。」(東吳、張儼「晝馴識賓客,夜悍為門戶。」﹙宋、蘇軾﹚自古犬就被人類馴化幫助人類尋找食物,為人類看家守院,保護人類免受侵襲,似乎與民俗「狗來富」的説法相呼應。
    「犬喜人歸迎野路」﹙南宋、陸游﹚、「知我當北還,掉尾喜欲舞。」﹙宋、蘇軾﹚犬之所以受人喜愛,不僅能認人,還知人黏人,給予人類友善的舉動。「舊犬喜我歸,低徊入衣裾」﹙杜甫﹚家犬低徊入衣裾的愛嬌依人,此中那個「喜」字,道盡人與犬的親密關係。人類對犬竉愛,奉之如上賓,如「深宮飽食恣猙獰,臥毯眠氈慣不驚。」﹙元、貢性之﹚宮中狗養尊處優,吃飽飯後懒憊猖狂地賴於錦褥重氈上,更不曾受過斥嚇。觀故宮典藏清朝、郎世寧畫筆下宮中之犬,眼神烱烱,顧盼自得,大概都過慣類似的好日子。「古鑿岩居人,一廛稱有產。雖沾巾覆形,不及貴門犬。」(唐、于濆),有農民挖山鑿洞而居,也居然稱得上有產業了。勉強用布遮住了自己的身體,總算與穴居的動物區別開來,但實際上連富貴人家的狗都不如。以「貴門犬」反襯「山村叟」之境遇,對比強烈,隱约體會出當時的社會不平的慨嘆。
    家犬吃飽了總愛在跟前脚畔打滾撒嬌,情狀旑旎可人。「犬暖向日眠」、「腹舒穩貼地」天暖的日子裡,窩在陽光底下,貼著地面熨肚皮,尋常人家中的狗兒也有其傭懶惬意的幸福生活。然而並不是所有的犬皆如幸運,如遇餐食不繼,那就露出饞涎的動物本性。「饑貓臨鼠穴,饞犬舐魚砧」﹙唐、盧延讓﹚將狗饞情境描述的入木三分。「唯有中林犬,猶應望我還」自己欲歸情切,將愛犬想必也希望我回去,其詩意不在詠犬,而是將犬作襯託,這類古詩詞還佔了絕大多數篇章。

    「不如團飯養雞狗,狗能吠盜雞戒曉。世事反覆不可■(),狗或反噬雞亂啼。」(宋、彭子翔莫養虎,莫養鷹,不如養雞狗。養虎養鷹恐遭忘恩負義,養狗能看家守院,養雞能啼曉司晨。然若遇犬心性大變反咬一口,或荒雞亂鳴不司晨,豈不枉然。環顧世道澆暮,爭詐繁起,權鬥撕咬,當思狗馴服後尚能與人相處見忠義、顯親昵,況於人乎,故言唯繫一心耳。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