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霓虹燈閃爍著艷紅的玫瑰
眼神可逃避那蚊子血般的平庸
鼻嗅可逃不過 那開落酒杯中 香醇的女兒紅
說來實在嘲諷 我不想懂 偏好奇你訴說的那些滄桑
莫怪柔枝都帶刺 塵世偏有摘花人
紅塵滾滾多貪欲 幾度留人刺牽衣 偏遇薄倖男子負了佳人意
「補述」:
「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飯黏子,紅的卻是心口上一顆硃砂痣。」(張愛玲、紅玫瑰與白玫瑰)
從前每戶紹興人家誕下嬰孩後,都會將一罈花雕酒埋在地底。至於為女嬰埋的花雕酒叫「女兒紅」,是在她長大成人後的出嫁之日作迎賓之用。前年連襟從床底下清出一瓶被遺忘十六年甕裝金門高梁,因是陶瓷器皿較透氣,酒精蒸發經搖晃一下感覺僅剩下2/3,當打開瓶蓋酒香溢滿室,心想必定是好酒,用千杯不醉杯小沾一口,濃醇的酒香從舌尖流竄兩頰,直沖鼻道,瞬間鼻神經被定格,那年溫暖了一整個冬天。
滄桑是滄海桑田的縮語,久經滄桑是比喻經歷了許多世事變化,如《兒女英雄傳》第三十回:「這一年之中,你我各各的經了多少滄桑,這日月便如落花流水一般的過去了。」
人生多滄桑,尤以青樓特別多。所謂不如意的事十常八九,能夠面對它克服它,克服不了就接受它與其共處。而將這種滄桑透過文學表達出來,或透過歌曲將吟唱出來,那就是個淒美動人,江蕙的歌曲如將滄桑的元素剔出,則唯美的感覺盡失。
何以說滄桑青樓持別多?「妾故某翰林之寵婢也,翰林將歿,度夫人必不相容,慮或鬻入青樓,乃先遣出。」(清、紀昀)「華郎的心腸雖好,只怕他父親到底執意,不容要我輩青樓。」(清、李漁)可見青樓女子,有部份是情非得己,為生活逼迫而流入煙花,甚有遇上良人想洗盡鉛華,也難受家人社會所接受。所以有「彩毫一畫竟何榮,空使青樓淚成血。」(唐、溫庭筠)這裡所指的「青樓淚成血」是指彩樓(青樓的別稱)的妻子,可要受離別之苦而血淚交織柔腸寸斷。試想,青樓女子豈是皆盡薄倖輩,唯床頭金是圖,反倒遇上薄倖男而淚成血。
並非所有的青樓皆是以賣淫的色妓,如北宋的李師師,相傳幼年曾為尼,因人生的滄桑後轉入「角妓」(才貌出眾的名藝妓、交際花),是以歌舞技藝流傳於後世。李師師的美是基本條件,「不須回扇障清歌,唇一點,小於花蕊。」這櫻桃小嘴可是張先在《師師令》中的描述,「看遍潁川花,不及師師好。」這可是晏殊七朗晏幾道所譜的詞,幾乎把李師師的美形容幾近艷壓群芳。至於她的歌南宋朱敦儒詩頌「解唱《陽關》別調聲,前朝惟有李夫人」。李師在極盛時曾榮受宋徽宗將其召入宮內表演,美人最怕歲月磨,後來師師流落於江浙,已「憔悴無復向來之態矣」(墨莊主人張邦基)
日本藝妓是日本特有的一種女性表演藝術工作者,其工作內容除為客人服侍餐飲外,主要為在宴席上以舞蹈、演唱、演奏等方式助興,但絕非性工作者。同樣台灣早期北投溫泉業的那卡西,也非性工作者,是以歌唱為客人助興,以音樂取悅客人,現在台面上有名的藝人如黃乙玲及江淑娜、江蕙兩姐妹皆是當時那卡西著名的歌手。
青樓歌妓、日本藝妓、那卡西藝人,這己是文化的一部份,在當時的滄桑,反而是一種美感,應是美學探討的一個面向。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