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國徵兆論
環顧中國五千年歷史,亡國並非新鮮事,大部份亡在漢族自己手中,嚴格來說僅是改朝換代而己,但亡在異族手中也有多次,如如西晉亡於五胡,北宋亡於女真,南宋亡於蒙古,南明亡於滿洲。在世界史上,別人亡一次就玩完了,如古羅馬及巴比倫。但在中國亡國多次仍然存在,因為漢族始終是中華的主體民族,外族入侵反為漢族文化所同化。以史為鏡可知興衰,以銅為鏡可正衣冠,照見歷史的亡國經驗,或許也可理出些頭緒、規律來。在這方面的宏儒首推先秦韓非子著有「亡徵」一文,清朝官場中流傳的「一剪梅」也十足描述了亡國前官埸氛圍,曾國藩更直言社會大亂之前,必有三種前兆,民國時期于右任也直陳「亡國三惡因」。
「九條好漢在一班」是軍中音樂家李健的作品,當時他們那一輩所憂的是「何時要光復大陸?」,而我們這一代所憂的是「有生之年能否不要看到中華民國滅亡。」雖言興亡自古尋常事,然亡國之痛,生民塗炭,誠如屈原所言:「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因為亡國要被「拆毀,拆毀,直拆到根基!」那種痛,孰可忍之?故言可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是之謂也。
「亡徵者,非曰必亡,言其可亡也。」﹝韓非子﹞有亡國徵兆的,不是說國家一定滅亡,而是說它可能滅亡,為了避免其滅亡,當然要找出其病徵,以求三年之艾,來治病。我們總不能「莫談時事逞英雄,一味圓融,一味謙恭。」、「萬般人事要朦朧,駁也無庸,議也無庸。」對事如此朦朧模糊,自己經濟從容,正義不分,價值毀壞,國事日衰,到頭來才大嘆「商女不知亡國恨,猶唱後庭花」為時己晚。漢劉向《說苑·正諫》說:「夫有生者不諱死,有國者不諱亡。諱死者不可以得生,諱亡者不可以得存。」,有國者不諱亡,治病圖存,得以求生,諱亡者,任其蝕蠹叢生,積習日久,習以為常,不知檢討,國家豈有不亡者?
國家、國旗、國歌、國父不被國人認同,國旗故意被倒掛,國之不國,國恆亡。
主持國政多年,缷任後奉它國為祖國,視己國為敝履,而被一味被包容,風行草偃,國可亡。
主持國政多年,缷任後奉它國為祖國,視己國為敝履,而被一味被包容,風行草偃,國可亡。
領袖不違法、不誤國,崇尚節儉,宵旰憂勤,而不受尊重,國可亡。
正義不存,價值毀壞,黑白莫辨,罪惡假正義之名橫行,國可亡。
邪佞之人,發言盈庭,正直之土,沈黙無言,徒乎負負,國可亡。
淫辭橫行,不周合法度,巧辯硬呦,嘩眾取寵,得以逐行,國可亡。
黨同伐異,將政黨利益置於國家利益之上者,內黨外援以爭事勢者,國可亡。
人心險惡,饕貪而無饜,近利而好得者,參假朦騙,可得遂行,國可亡。
國之名器,官職爵祿,可以重求貨得者,國可亡。
政敎合一,政治為宗敎服務,宗敎不行善,德化群黎,自恃神之代言者,蠱惑群眾,國可亡。
權貴關說橫行,無法可罰,好惡無決,而無所定立者,國可亡。
法曹倫理毀壞,正義天秤傾斜,驕奢淫逸,貪瀆橫行,為官者不以貪腐為耻,反以智取為榮,國可亡。
國小而不處卑,力少而不畏強,自封門戶,自絕經済體,貪愎而拙交,國可亡。
官吏弱而人民桀傲,動輒抗爭,社會動盪,如此則國躁,國躁者,國可亡。
公家財政空虛,廣建無用之建物,以誇大其政績,末作之民利者,國可亡。
見大利而不趨,聞禍端而不備,淺薄於爭守之事,而務以仁義自飾者,國可亡。
上之所非,下之所是,上之所是,下之所非,上下不得一心,國可亡。
好以巧智矯動法令,時以私欲擾亂公務,法禁變易,號令數下者,國可亡。
輕守戰之備,國土開放,防禦縱深自縮,兵源輕減,不思自力研發武器,依恃國外,軍中袍澤之情漸淡,士氣低迷,貪生怕死,國可亡。
天候驟變,全球暖化,不思因應,國土規劃無方,國可亡。
浪费遍地,奢靡成性,貧富懸殊,淫乱成性,毫无羞耻之心,社會倫常根基毀壞,國可亡。
民王出現,自稱代表全民,法治淪喪,民主毀壞,國可亡。
國家官署橫遭破壞,自稱公民不服從,官員 一昧容忍,社會一昧無視,國可亡。
學者專家,秉持意識形態,偏頗立言,未能著眼國家利益及國家戰略,為達一己之見,操持輿論,興風作浪,國可亡。
民王出現,自稱代表全民,法治淪喪,民主毀壞,國可亡。
國家官署橫遭破壞,自稱公民不服從,官員 一昧容忍,社會一昧無視,國可亡。
學者專家,秉持意識形態,偏頗立言,未能著眼國家利益及國家戰略,為達一己之見,操持輿論,興風作浪,國可亡。
遇事一味圓融,一味謙恭,凡事合理化,糢糊黙認,虛應故事,毫無是非可言,價值體系崩毀,國可亡。
主政者竟日嗡嗡叫,遇事不深思,前言不對後語,視白目為力量,舉凡法律不合已意即揚言摧毀,社會民粹簇擁,正道衰微,國可亡。
在野為奪取政權,不惜國家空轉,為反對而反對,執政後不省轉向正義之恥,反而高唱轉型正義,行鬥爭之實,國可亡。
政客為奪取政治利益,不惜以省藉為槓桿,撕裂族群和諧,導致内鬥加劇,國可亡。
領導人物以正義來美化自己,遂行貫徹意志,以達其政治鬥爭目的,導致社會做價值崩毁,國可亡。
主政者竟日嗡嗡叫,遇事不深思,前言不對後語,視白目為力量,舉凡法律不合已意即揚言摧毀,社會民粹簇擁,正道衰微,國可亡。
在野為奪取政權,不惜國家空轉,為反對而反對,執政後不省轉向正義之恥,反而高唱轉型正義,行鬥爭之實,國可亡。
政客為奪取政治利益,不惜以省藉為槓桿,撕裂族群和諧,導致内鬥加劇,國可亡。
領導人物以正義來美化自己,遂行貫徹意志,以達其政治鬥爭目的,導致社會做價值崩毁,國可亡。
軍人對國家絕對忠誠、心存榮譽及誓死執行命令的決心,缺了這顆赤誠的心,軍可亡。而指引軍人心中明燈是國家大戰略,為何而戰?為誰而戰?目標方向不明,有如「羝羊觸藩,羸其角」,則國可亡。
昧己瞞心,誇誕大言。小國不知自守,口出狂言,殊不知好誇誕者亡於誇誕,舉黨政上下不知其非者 ,則國可亡。
現在正是國事蜩螗,經済不振,人心動蕩不安,內政不修,危如累卵,吾輩何忍多事,需思覆鼎之下豈有完膳?而主政者更需思天下乃國之重器,人民所重托,蒼生生計乃以為寄,宜慎之又慎,常存亡國之懼,治病圖存,方不負所託。
附錄:
亡徵篇 韓非子五卷
凡人主之國小而家大,權輕而臣重者,可亡也。
簡法禁而務謀慮,荒封內而恃交援者,可亡也。
群臣為學,門子好辯,商賈外積,小民右仗者,可亡也。
好宮室臺榭陂池,事車服器玩好,罷露百姓,煎靡貨財者,可亡也。
用時日,事鬼神,信卜筮,而好祭祀者,可亡也。
聽以爵不待參驗,用一人為門戶者,可亡也。
官職可以重求,爵祿可以貨得者,可亡也。
緩心而無成,柔茹而寡斷,好惡無決,而無所定立者,可亡也。
饕貪而無饜,近利而好得者,可亡也。
喜淫而不周於法,好辯說而不求其用,濫於文麗而不顧其功者,可亡也,
淺薄而易見,漏泄而無藏,不能周密,而通群臣之語者,可亡也。
很剛而不和,愎諫而好勝,不顧社稷而輕為自信者,可亡也。
恃交援而簡近鄰,怙強大之救,而侮所迫之國者,可亡也。
羈旅僑士,重帑在外,上閒謀計,下與民事者,可亡也。
民信其相,下不能其上,主愛信之而弗能廢者,可亡也。
境內之傑不事,而求封外之士,不以功伐課試,而好以名問舉錯,羈旅起貴以陵故常者,可亡也。
輕其適正,庶子稱衡,太子未定而主即世者,可亡也。
大心而無悔,國亂而自多,不料境內之資而易其鄰敵者,可亡也。
國小而不處卑,力少而不畏強,無禮而侮大鄰,貪愎而拙交者,可亡也。
太子已置,而娶於強敵以為后妻,則太子危,如是,則群臣易慮,群臣易慮者,可亡也。
怯懾而弱守,蚤見而心柔懦,知有謂可,斷而弗敢行者,可亡也。
出君在外而國更置,質太子未反而君易子,如是則國攜,國攜者,可亡也,
挫辱大臣而狎其身,刑戮小民而逆其使,懷怒思恥而專習則賊生,賊生者,可亡也。
大臣兩重,父兄眾強,內黨外援以爭事勢者,可亡也。
婢妾之言聽,愛玩之智用,外內悲惋而數行不法者,可亡也。
簡侮大臣,無禮父兄,勞苦百姓,殺戮不辜者,可亡也。
好以智矯法,時以行集公,法禁變易,號令數下者,可亡也。
無地固,城郭惡,無畜積,財物寡,無守戰之備而輕攻伐者,可亡也。
種類不壽,主數即世,嬰兒為君,大臣專制,樹羈旅以為黨,數割地以待交者,可亡也。
太子尊顯,徒屬眾強,多大國之交,而威勢蚤具者,可亡也。
變褊而心急,輕疾而易動發,心悁忿而不訾前後者,可亡也。
主多怒而好用兵,簡本教而輕戰攻者,可亡也。
貴臣相妒,大臣隆盛,外藉敵國,內困百姓,以攻怨讎,而人主弗誅者,可亡也。
君不肖而側室賢,太子輕而庶子伉,官吏弱而人民桀,如此則國躁,國躁者,可亡也。
藏怒而弗發,懸罪而弗誅,使群臣陰憎而愈憂懼,而久未可知者,可亡也。
出軍命將太重,邊地任守太尊,專制擅命,徑為而無所請者,可亡也。
后妻淫亂,主母畜穢,外內混通,男女無別,是謂兩主,兩主者,可亡也。
后妻賤而婢妾貴,太子卑而庶子尊,相室輕而典謁重,如此則內外乖,內外乖者,可亡也。
大臣甚貴,偏黨眾強,壅塞主斷而重擅國者,可亡也。
私門之官用,馬府之世,鄉曲之善舉,官職之勞廢,貴私行而賤公功者,可亡也。
公家虛而大臣實,正戶貧而寄寓富,耕戰之士困,末作之民利者,可亡也。
見大利而不趨,聞禍端而不備,淺薄於爭守之事,而務以仁義自飾者,可亡也。
不為人主之孝,而慕匹夫之孝,不顧社稷之利,而聽主母之令,女子用國,刑餘用事者,可亡也。
辭辯而不法,心智而無術,主多能而不以法度從事者,可亡也。
親臣進而故人退,不肖用事而賢良伏,無功貴而勞苦賤,如是則下怨,下怨者,可亡也。
父兄大臣祿秩過功,章服侵等,宮室供養太侈,而人主弗禁,則臣心無窮,臣心無窮者,可亡也。
公婿公孫與民同門,暴傲其鄰者,可亡也。
亡徵者,非曰必亡,言其可亡也。夫兩堯不能相王,兩桀不能相亡,亡王之機,必其治亂、其強弱相踦者也。木之折也必通蠹,牆之壞也必通隙。然木雖蠹,無疾風不折;牆雖隙,無大雨不壞。萬乘之主,有能服術行法以為亡徵之君風雨者,其兼天下不難矣。
墨子七患:
子墨子曰:國有七患。七患者何?
城郭溝池不可守而治宮室,一患也。
邊國至境四鄰莫救,二患也。
先盡民力無用之功,賞賜無能之人,民力盡於無用,財寶虛於待客,三患也。
仕者持祿,游者愛佼,君脩法討臣,臣懾而不敢拂,四患也。
君自以為聖智而不問事,自以為安彊而無守備,四鄰謀之不知戒,五患也。
所信者不忠,所忠者不信,六患也。
畜種菽粟不足以食之,大臣不足以事之,賞賜不能喜,誅罰不能威,七患也。
以七患居國,必無社稷;以七患守城,敵至國傾。七患之所當,國必有殃。
清朝官場流傳著一首著名的詞,名曰《一剪梅》:
仕途鉆刺要精工,京信常通,炭敬常豐。
莫談時事逞英雄,一味圓融,一味謙恭。
大臣經濟在從容,莫顯奇功,莫說精忠。
萬般人事要朦朧,駁也無庸,議也無庸。
八方無事歲年豐,國運方隆,官運方通。
大家襄贊要和衷,好也彌縫,歹也彌縫。
無災無難到三公,妻受榮封,子蔭郎中。
流芳身後更無窮,不謚文忠,便謚文恭。
「歷代王朝滅亡前十大徵兆」
一、官民對立,社會動盪;一旦國家出現這種現象很普遍,這個王朝離滅亡也就不遠了。從秦朝到清朝王朝滅亡前都是從官民對立開始的。一旦社會出現動盪,就會出現一系列事件。增加對社會的控制。這樣就要增加管理人員。管理人員又要發工資。又要徵稅。總之越忙越亂。直到忙到滅亡還沒有想明白啥回事。
二、思想混亂,人心浮動。思想一亂,人就很難一條心了。每個王朝滅亡前思想上一定混亂了。唐朝中期思想混亂,韓愈柳宗元發起了一場運動。大體穩住了國家思想,為唐朝延續了近百年。明朝中期思想混亂,王陽明等再次穩住了大體的思想,也為明朝延續了百年壽命。不過可以看出雖然一時救了國家,可是王朝很難在振作起來。每個王朝後期也是思想發出光彩的時候。因為政府對思想的控制力下降了。明末清末思想界此處顯現十分明顯。一般王朝在此時都會有忠於這個王朝的文人擔當拯救責任。這些文人將會想盡一切辦法補救王朝的主題思想。或者創新加以延續。宋朝理學明朝心學就是其中的典範。但這是成功者,一旦補救失敗,這個國家就會進一步加快滅亡。
三、加強社會各方控制。一個王朝一般剛剛建立不會對社會監管控制的太嚴。這是為了體現他得到民心。一旦王朝出現要滅亡前兆,這些大權在握的統治者為了繼續享有所得一切。就必須要加強社會的管理和控制,不敢再進行放鬆的管理了。主要防止社會人員的大規模聚集。加強各種能夠反 抗統治工具的管理,例如兵器。監聽社會輿論。這也可以說是統治者的心虛吧!
四、亂加稅收,橫征暴斂。王朝要滅亡了前兆,最大的一個特徵就是加重稅收,統治階級瘋狂斂財。明朝後期的稅收,清朝後期的稅收可以說種類繁多。這是因為最高統治者的財富在減少,不得已只得加強稅收來維持自己的行政運行。這只不過是飲鴆止渴而已。
五、亂發紙幣。貨幣快速貶值。一個王朝滅亡前經濟危機是最重要的,我們看看發明紙幣的北宋特別是南宋,為了解決戰爭等經費,大肆印發紙幣。導致紙幣信譽受損,市民紛紛購買實物或者囤積銅錢,元明都吸取了教訓。清末清政府所造的銀元也偷工減料。減少含銀量。導致質量受損。民國後期的經濟崩潰亂發紙幣更是一個重大原因。一個王朝後期滅亡前一部份人一定會利用權力抓緊撈錢。
六、上層醉生夢死,下層苦不堪言;一個王朝到了這個地步,那麼他離滅亡的日期也不遠了。身處於高層的人畢竟是少數,當他們一點也不關心下層疾苦時候,也就是人民起義造反的時候。貧富差距極大,也會刺激下層來一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也即是;憑甚麼你們能享受,大家都是人。我也可以翻身農奴把福享。官員徹底與人民脫節了。當大部份官員只顧自己享受,不聞耳邊疾苦聲,這就是王朝滅亡的前兆。這個王朝已經走到盡頭了。
七、體質殭化,不思進變。一個王朝剛剛建立體制還能運行自如,但是長久不變革的話,一定會逐漸殭化,就像一台機器長久不維修也會壞掉。一旦一個王朝體制上出現殭化時候,不思變進,那麼這個王朝一定會滅亡。體制殭化下的王朝滅亡明顯的就是宋朝,建國之初的逐漸形成的三冗,宋朝雖有小變,但也被守舊派扼殺。最終被舊體制拖垮。清朝也是這樣垮下的。
八、中下層失去上升空間。上層斷絕中下層進取之路。一個王朝如果出現了上層幾乎被壟斷。中下層沒有機會擠進上層的話,那麼這個王朝離滅亡一定不遠了。魏晉南北朝都是上層都被世家大族壟斷,因此幾乎都是短命王朝。壟斷進取之路。等於堵死了中下層躋身上層的機會。這些中下層就會失望極有可能另謀生路。扯起大旗造反。只有這樣大家才能躋身上層。
九、軍隊腐敗,士氣低迷,貪生怕死。一個王朝的保命之本就是軍隊,因為軍隊既可以鎮壓國內反叛勢力,也可以抵抗外國侵略。一旦軍隊腐敗,士氣低迷,貪生怕死那麼一旦遇到國內反叛勢力或者外國進攻侵略就會望風而逃,一潰千里。談回保衛政權。清政府倒是很好的解決了這一問題,國家軍隊戰鬥力低下腐敗不堪,最後想出了辦理地方團練;雖然成功鎮壓了白蓮教和太平天國,但是卻形成了地方軍隊尾大不掉,甚至軍閥割據。不聽號令。以至於八國聯軍侵華,東南五省聯保。儼然獨立於中央。
十、粉飾太平,歌功頌德。一個王朝要滅亡前一段時間一定會出現歌功頌德的大量馬屁黨,為何會在亡國前出現呢?因為統治者需要這些人來麻痺自己,安慰自己。至於粉飾太平則是處於自我麻痺,以此來做心理的自我安慰。出現這種狀況就是王朝的滅亡預兆。
曾國藩曾說,社會大亂之前,必有三種前兆:
1. 無論何事,均黑白不分。
2. 善良的人,越來越謙虛客氣;無用之人,越來越猖狂胡為。
3. 問題到了嚴重的程度之後,凡事皆被合理化,一切均被默認,不痛不癢,莫名其妙地虛應一番。
于右任的《亡國三惡因》
民窮財盡,社會破產,國家破產。國有金,吝不與人,為他人藏。此其一。
善不能舉,惡不能退,利不能興,害不能除。化善而作貪,使學而為盜。此其二。宮中、府中、夢中,此哭中、彼笑中,外人窺伺中、霄小撥弄中,國際偵探金錢運動中,一舉一動,一黜一陟,墮其術中。此其三。
歷朝歷代凡亡國大都出現以下十大徵兆:
第一大徵兆:盜賊四起,殺人者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此症狀表明人心已亂,已不知羞恥矣。
第二大徵兆:地震、火災、水災、雷災不時出現,預示著天象發生重大變化,對地上的一切或人間的一切已出現懲罰之態。
第三大徵兆:浪費遍地,奢靡成性,不僅對地上萬物極盡浪費,而且對人造之物更加浪費,紙醉金迷,奢華無比,醜態百出。
第四大徵兆:淫亂成性,毫無羞恥之心。 人之出處,本應隆重對待,然一旦視之為探囊之物,恣意妄為,則人之之本兼被糟蹋,所出之人必無純性,殃及子孫。
第五大徵兆:貪官污吏,比比皆是,為官者不以貪腐為恥,反以智取為榮,豈不知肥己之日必是坑害國家之時,國之再大,蠹蟲眾多,豈有不亡之理。
第六大徵兆:坦蕩君子唉聲嘆氣,無能小人飛揚跋扈,君子為國報效無門,小人為己誤國害人,錯事不斷,卻無耿直大臣諍諫,危害國本,卻無賢臣勸阻,禍患延續,亡國漸進。
第七大徵兆:勤勞致富是天下人之本性,然爾虞我詐成為社會之風氣,坑門拐騙成為社會之主流,職業錯亂,民不務本而思存,背井離鄉以求生存,離鄉之民亂則天下亂。
第八大徵兆:天下無公正可言,無論辦任何事情,都不能正常辦理,大事大價錢,小事小價錢,無錢則無事能辦成,官吏之風日下,各類斂財環節頻生,各類苛捐雜稅攤牌,民生為艱,分化嚴重。
第九大徵兆:大肆印鈔,通貨膨脹,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稀釋貨幣,收刮民財,致使社會成本高高在上,各行各業無法營生,隨之破滅。
第十大徵兆:忘我之心不死的敵人,不時挑起事端,蠶食利益,損傷領土,內憂外患,時時湧現,疲於應付,難以招架,致使國力衰弱,導致亡國。
第十一徵兆:也是最嚴重的徵兆。 內奸輩出,堂堂立於朝,里通外國,殘害忠良,棄國家人民利益於不顧,以附屬國利益為利益。 凡反對賣國者,則視為敵人,除之而後快。 打擊甚至處死如岳飛、袁崇煥、林則徐等類的愛國者,"文官武官皆愛財,武官文官皆怕死",致使姦權當道,胡作非為,朝綱盡失,社會一切良好道德、規則等亂套,一切矛盾盡顯衝突,民眾一盤散沙,最後天下大亂。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日知錄
有亡國,有亡天下。 亡國與亡天下奚辨,曰:易姓改號謂之亡國,仁義充塞而至於率獸食人,人將相食,謂之亡天下。
魏晉人之清談何以亡天下? 是孟子所謂楊墨之言至於使天下無父無君而入禽獸者也。 昔者嵇紹之父康被殺於晉文王,至武帝革命之時,而山濤薦之入仕,紹時屏居私門,欲辭不就。 濤謂之曰:"為君思之久矣。天地四時猶有消息,而況於人乎一時。"傳誦以為明言,而不知其敗義傷教至於率天下而無父者也。 夫紹之於晉,非其君也,忘其父而事其非君。 當其未死三十餘年之間,為無父之人亦已久矣,而湯陰之死何足以贖其罪乎? 且其入仕之初,豈知必有乘輿敗績之事,而可樹其忠名以蓋於晚也。
自正始以來,而大義之不明遍於天下。 如山濤者既為邪說之魁,遂使嵇紹之賢且犯天下之不韙而不顧。 夫邪正之說,不容兩立,使謂紹為忠,則必謂王裒為不忠而後可也。 何怪其相率臣於劉聰、石勒,觀其故主青衣行酒而不以動其心者乎? 是故知保天下,然後知保其國。 保國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謀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賤,與有責焉耳。
忌言亡國:
漢劉向《說苑·正諫》:“ 茅焦至前,再拜謁,起,稱曰:'臣聞之,夫有生者不諱死,有國者不諱亡。諱死者不可以得生,諱亡者不可以得存。'”
六國論- 蘇洵《六國論》:
六國破滅, 非兵不利,戰不善,弊在賂秦。 賂秦而力虧,破滅之道也。 或曰:“六國互喪 ,率賂秦耶?”曰:“不賂者以賂者喪,蓋失強援,不能獨完。故曰'弊在賂秦'也!”
秦以攻取之外,小則獲邑,大則得城,較秦之所得,與戰勝而得者,其實百倍;諸侯之所亡,與戰敗而亡者,其實亦百倍。 則秦國之所大欲,諸侯之所大患,固不在戰矣。
思厥先祖父,暴霜露,斬荊棘,以有尺寸之地 。 子孫視之不甚惜,舉以予人,如棄草棄。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後得一夕安寢。 起視四境,而秦兵又至矣。 然則諸侯之地有限,暴秦之欲無厭,奉之彌繁,侵之愈急。 故不戰而強弱勝負已判矣。 至於顛覆,理固宜然。 古人云:“以地事秦,猶抱薪救火,薪不盡火不滅。”此言得之。
齊人未嘗賂秦,終繼五國遷滅 ,何哉? 與嬴而不助五國也。 五國既喪,齊亦不免矣。 燕趙之君,始有遠略,能守其土,義不賂秦。 是故燕雖小國而後亡,斯用兵之效也。 至丹以荊卿為計,始速禍焉。 趙嘗五戰於秦,二敗而三勝。 後秦擊趙者再, 李牧連卻之。 洎牧以讒誅,邯鄲為郡,惜其用武而不終也。 且燕趙處秦革滅殆盡之際可謂智力孤危,戰敗而亡,誠不得已。 向使三國各愛其他,齊人勿附於秦,刺客不行,良將猶在,則勝負之數,存亡之理,當與秦相較,或未易量。
嗚呼! 以賂秦之地封天下之謀臣,以事秦之心,禮天下之奇才,並力西向,則吾恐秦人食之不得下嚥也。 悲夫! 有如此之勢,而為秦人積威之所劫,日削月割,以趨於亡。 為國者 ,無使為積威之所劫哉!
夫六國與秦皆諸侯,其勢弱於秦,而猶有可以不賂而勝之之勢;苟以天下之大,下而從六國破亡之故事,是又在六國下矣。
晏子春秋第一卷內篇諫上第一【莊公矜勇力,不顧行義,晏子諫第一】
莊公奮乎勇力,不顧於行義。 勇力之士,無忌於國,貴戚不薦善, 逼邇不引過,故晏子見公公曰:“古者亦有徒以勇力立於世者乎?”晏子對曰:“嬰聞之,輕死以行禮謂之勇,誅暴不避強謂之力。故勇力之立也,以行其禮義也。湯武用兵而不為逆,並國而不為貪,仁義之理也。誅暴不避強,替罪不避眾,勇力之行也。古之為勇力者,行禮義也;今上無仁義之理,下無替罪誅暴之行,而徒以勇力立於世,則諸侯行之以國危,匹夫行之以家殘。昔夏之衰也,有推侈、大戲,殷之衰也,有費仲、惡來,足走千里,手裂兕虎,任之以力,凌轢天下, 威戮無罪,崇尚勇力,不顧義理,是以桀紂以滅,殷夏以衰。今公自奮乎勇力,不顧乎行義,勇力之士,無忌於國,身立威強,行本淫暴,貴戚不薦善,逼邇不引過,反聖王之德,而循滅君之行,用此薦者,嬰未聞有也。”
【景公飲酒酣,願諸大夫無為禮,晏子諫第二】
景公飲酒酣,曰“今日願與諸大夫為樂飲,請無為禮。”晏子蹴然改容曰:“君之言過矣!群臣固欲君之無禮也。力多足以勝其長,勇多足以弒君,而禮不使也。禽獸以力為政,強者犯弱,故日易主;今君去禮,則是禽獸也。群臣以力為政,強者犯弱,而日易主君將安立矣!凡人之所以貴於禽獸者,以有禮也;故詩曰:' 人而無禮胡不遄死!'禮不可無也。”公湎而不聽。 少間,公出,晏子不起;公入,不起;交舉則先飲。 公怒,色變抑手疾視曰:“向者夫子之教寡人無禮之不可也,寡人出入不起,交舉則先飲,禮也?”晏子避席再拜稽首而請曰:“嬰敢與君言而忘之乎?臣以致無禮之實也。君若欲無禮,此是已!”公曰:“若是,孤之罪也。夫子就席,寡人聞命矣。”觴三行,遂罷酒。 蓋是後也,飭法修禮以治國政,而百姓肅也。
【景公飲酒,不恤天災,致能歌者,晏子諫第五】
景公之時 ,霖雨十有七日。 公飲酒,日夜相繼。 晏子請發粟於民,三請,不見許。 公命柏遽巡國,致能歌者。 晏子聞之,不說,遂分家粟於氓,致任器於陌徒行見公曰:“十有七日矣!懷寶鄉有數十, 飢氓裡有數家,百姓老弱凍寒不得短褐,飢餓不得糟糠, 敝撤無走,四顧無告。而君不恤,日夜飲酒,令國致樂不已,馬食府粟,狗饜芻豢,三保之妾,俱足粱肉。狗馬保妾,不已厚乎? 民氓百姓,不亦薄乎?故里窮而無告無樂有 上矣飢餓而無告,無樂有 君矣。嬰奉數之,以隨百官之吏,民飢餓窮約而無告,使上淫湎失本而不恤,嬰之罪大矣。”再拜稽首,請身而去,遂走而出。 公從之,兼於塗而不能逮,令趣駕追晏子,其家,不及。 粟米盡於氓,任器存於陌,公驅及之康內。 公下車從晏子曰:“寡人有罪,夫子倍棄不援,寡人不足以有約也,夫子不顧社稷百姓乎?願夫子之倖存寡人,寡人請奉齊國之粟米財貨,委之百姓,多寡輕重,惟夫子之令。”遂拜於途。 晏子乃返,命禀巡氓,家有布縷之本而絕食者,使有終月之委;絕本之家,使有期年之食,無委積之氓,與之薪,使足以畢霖雨。 令柏巡氓,家室不能御者,予之金;巡求氓寡用財乏者,死三日而畢,後者若不用令之罪。 公出舍,損肉撤酒 ,馬不食府粟,狗不食饣乾肉, 闢拂口兼齊酒徒減賜。 三日,吏告畢上: 貧氓萬七千家,用粟九十七萬鍾,薪萬三千乘;懷寶二千七百家,用金三千。 公然後就內退食,琴瑟不張鍾鼓不陳。 晏子請左右與可令歌舞足以留思虞者退之,闢拂三千,謝於下陳,人待三,士待四,出之關外也。
【景公衣狐白裘不知天寒,晏子諫第二十】
景公之時,雨雪三日而不霽 。
公被狐白之裘,坐堂側陛。 晏子入見, 立有間 ,公曰:“怪哉雨雪三日而天不寒。”晏子對曰:“天不寒乎 ?”公笑。 晏子曰:“嬰聞古之賢君飽而知人之飢 ,溫而知人之寒,逸而知人之勞。今君不知也。”公曰:“善!寡人聞命矣。”乃令出裘發粟以與飢寒者。 令所睹於塗者,無問其鄉,所睹於里者無問其家;循國計數,無言其名。 士既事者兼月,疾者兼歲 。 孔子聞之曰:“晏子能明其所欲,景公能行其所善也。”
劉向說苑節錄:
武王問太公曰:“舉賢而以危亡者,何也?”太公曰:“舉賢而不用,是有舉賢之名,而不得真賢之實也。”武王曰:“其失安在?”太公望曰:“其失在君好用小善而已,不得真賢也。”武王曰:“好用小善者何如?”太公曰:“君好聽譽而不惡讒也,以非賢為賢,以非善為善,以非忠為忠,以非信為信;其君以譽為功,以毀為罪;有功者不賞,有罪者不罰;多黨者進,少黨者退;是以群臣比周而蔽賢 ,百吏群黨而多姦;忠臣以誹死於無罪,邪臣以譽賞於無功。其國見於危亡。”武王曰:“善!吾今日聞誹譽之情矣。”
武王問太公曰:“得賢敬士,或不能以為治者,何也?”太公對曰:“不能獨斷,以人言斷者殃也。”武王曰:“何為以人言斷?”太公對曰:“不能定所去,以人言去;不能定所取,以人言取;不能定所為,以人言為;不能定所罰,以人言罰;不能定所賞,以人言賞。賢者不必用,不肖者不必退,而士不必敬。”武王曰:“善,其為國何如?”太公對曰:“其為人惡聞其情,而喜聞人之情;惡聞其惡,而喜聞人之惡;是以不必治也。”武王曰:“善。”
燕昭王問於郭隗曰:“寡人地狹人寡,齊人削取八城,匈奴驅馳樓煩之下,以孤之不肖,得承宗廟,恐危社稷,存之有道乎?”郭隗曰:“有,然恐王之不能用也。”昭王避席請聞之,郭隗曰:“帝者之臣,其名,臣也,其實,師也;王者之臣,其名,臣也,其實,友也;霸者之臣,其名,臣也,其實,賓也;危國之臣,其名,臣也,其實,虜也。今王將東面, 目指氣使以求臣,則廝役之材至矣;南面聽朝,不失揖讓之禮以求臣,則人臣之材至矣;西面等禮相亢 ,下之以色,不乘勢以求臣,則朋友之材至矣;北面拘指 ,逡巡而退以求臣,則師傅之材至矣。如此則上可以王,下可以霸,唯王擇焉。”燕王曰:“寡人願學而無師。”郭隗曰:“王誠欲興道,隗請為天下之士開路。”於是燕王常置郭隗上坐南面,居三年,蘇子聞之,從周歸燕;鄒衍聞之,從齊歸燕;樂毅聞之,從趙歸燕;屈景聞之,從楚歸燕。 四子畢至,果以弱燕幷強齊;夫燕齊非均權敵戰之國也,所以然者,四子之力也。 詩曰:“濟濟多士,文王以寧。”此之謂也。
明主者有三懼 ,一曰處尊位而恐不聞其過,二曰得意而恐驕,三曰聞天下之至言而恐不能行,何以識其然也? 越王勾踐與吳人戰,大敗之,兼有九夷,當是時也,南面而立,近臣三,遠臣五,令群臣曰聞吾過而不告者其罪刑,此處尊位而恐不聞其過者也。 昔者晉文公與楚人戰,大勝之,燒其軍,火三日不滅,文公退而有憂色,侍者曰:“君大勝楚,今有憂色,何也?”文公曰:“吾聞能以戰勝而安者,其唯聖人乎!若夫詐勝之徒,未嘗不危也,吾是以憂。”此得意而恐驕也。 昔齊桓公得筦仲隰朋,辯其言,說其義,正月之朝,令具太牢進之先祖,桓公西面而立,筦仲隰朋東面而立,桓公贊曰:“自吾得聽二子之言,吾目加明,耳加聰,不敢獨擅,願薦之先祖。”此聞天下之至言而恐不能行者也。 齊景公出獵 ,上山見虎,下澤見蛇,歸召晏子而問之曰:“今日寡人出獵,上山則見虎,下澤則見蛇,殆所謂之不祥也。”晏子曰:“國有三不祥 ,是不與焉,夫有賢而不知,一不祥;知而不用,二不祥;用而不任,三不祥也;所謂不祥乃若此者也。今山上見虎,虎之室也,下澤見蛇,蛇之穴也,如虎之室,如蛇之穴而見之,曷為不祥也。”
孔子曰:夏道不亡,商德不作;商德不亡,周德不作;周德不亡,春秋不作;春秋作而後君子知周道亡也。 故上下相虧也,猶水火之相滅也,人君不可不察而大盛其臣下,此私門盛而公家毀也,人君不察焉,則國家危殆矣。 筦子曰:權不兩錯,政不二門。 故曰: 脛大於股者難以步,指大於臂者難以把,本小末大,不能相使也。
《阿房宮賦》 杜牧
嗚呼! 滅六國者,六國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 嗟夫! 使六國各愛其人則足以拒秦;秦复愛六國之人,則遞三世可至萬世而為君,誰得而族滅也。 秦人不暇自哀,而後人哀之;後人哀之而不鑑之,亦使後人而復哀後人也。
《呂氏春秋·先識》:
所學有五盡。 何謂五盡? 曰:莫之必,則信盡矣;莫之譽,則名盡矣;莫之愛,則親盡矣;行者無糧、居者無食,則財盡矣;不能用人、又不能自用,則功盡矣。 國有此五者,無幸必亡。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